白庚延 (1940-2007) 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天津美术学院中国画专业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导师组负责人,天津市高职评委。
数十年来,他派不分南北,人不分今古,甚至西洋画法都着力研习。韩熙载曾提出“洞达”的概念,但历代画家能有出色表现的并不多。白庚延借鉴西画某些构成方法,以局部表现整体,突出某一点,画得很细很深,作到“洞”;而其他部分则大胆放松,形成很强的整体感,作到“达”。这种洞达的追求,使画面的视觉效果新颖独特,极具个人气派。
白庚延是画大画的人。所谓大,非指张幅,亦非指题材。有人以丈二匹画千里江山,仍让人感到是地局天促的小画;他有时在幅不盈尺的小纸上画拳石寸草,也让人感到时空无极。画的恢宏来自胸襟的博大。古人说:“胸中有丘壑”,丘壑在白庚延笔下不过是表现胸襟的道具,盛在他胸中的应该是历史的沧桑,世间的风云和人生的波澜。
白庚延恪守“师造化”的古训。他重视写生,差不多跑遍了整个中国。“搜尽奇峰打草稿”,就连他笔下的野草闲花,也是写生所得。几株常见的向日葵,也会让他花费半日时光,勾出一叠写生稿来。他写生不是为了逼真地再现生活中的某景某物,而是把写生所得,经过提炼和熔铸,用自己的笔墨重造出来,成为抒情写意的手段。白庚延不是为写景写照,为物传神,而是以景抒情,借物写意。他画大漠流沙,画高山云崖,画南国花树,画长河无尽的洪波……
既重笔墨,更重意境,深沉雄大,别具特色和时代风貌
在白庚延的许多画作中,经常能体味到“落后,但生机无限”这样的主题。《黄沙漫漫春来迟》画的是沙漠中的一组灌木群,在恶劣的环境中萌发新芽。它们一片鲜红,挺拔向上,有不可扼止之势!整幅画面生机勃发,是顽强生命的颂歌。他笔下的戈壁、太行、祁连、长城等等,在呈现贫瘠、冷峻、艰险、苍凉的同时,又无不洋溢着顽强的生命活力,让我们从中感受到不屈不挠的抗争意志和对前途充满信心的乐观精神。
对中国书画这样历史悠久而近乎完美的艺术,最难的莫过于创新了。要在传统的基础上前进一步,对前人有一点点突破,都决非易事。白庚延的水法别开生面,在前人的基础上大大跨进了一步,丰富了中国山水画的技法宝库。
白庚延对水的画法倾向于写实。他舍弃了前人用线、用淡染、用倒影的成法,往往借助高光在纸上造成浪花飞溅、堆积和涌动的效果。那波纹,则是把表现山石的某种皱法加以改造画成。他以崭新的水法来画他心中神遇已久的黄河,画中华民族的精神,画他新鲜的、个体的生命感受。在那些成功的画作中,或以勾为主,用线条着力表现盘涡回旋,以强化水的流势;或勾皴结合,把画山的“大斧劈”皴法用来画大面积的水,使本来容易显得空、平、单调的画面,变得充实、生动而极富变化,出色地表现出壮阔水面的质感。而给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些无比生动的浪涌。他以破笔散锋画出浪花飞溅、水气扑面的感觉,逼真而精彩,然后以泼墨画出水的实体,深厚而沉实。这一虚一实所构成的对比,把浪涌的力与势,把黄河汹涌澎湃的神韵与气概,表现得淋漓尽致,非常传神。此种水法也许会以“白氏水”之名,载入中国画史册,它是当代画家对传统的贡献,对后世将有遗产价值和资源意义。
白庚延不仅在画水方面为当代画坛做出了创新贡献,他为画山也做出了成功的探索。《铁壁》和《巍巍太行》,以刚劲的北宗笔法与厚实的南宗积墨法相结合,画出了太行山特有厚重、朴实、刚毅的性格,把人带入崇高的审美境界。《太行秋牧》以墨色混用、墨破色的手法,表现了太行既博大庄严,又亲切生动的精神气质。让人沉醉其中,生出多少大山之爱恋,草木之爱恋,生活之爱恋!他画的太行山,有一种脱俗的气象,呈现的是“这一个”,是太行独有的风神和韵度,决不会与其他的什么山相混淆。这来自于他对太行的深厚感情和深刻把握,也来自于技法的创新。
今天,人们无法从已有画派中为他的画找个归属。因为他以顽强的艺术个性,建立了仅仅属于自己的画风。他已从前辈和同辈大家行列中大步走出来,自立于画坛。
白庚延不仅是一位名画家,而且多少年来他还苦心孤诣地追求绘画中的艺术哲学、力学在实践的基础上建立一个深思熟虑的绘画美学思想体系,使中国画从画理和技法上融于中国的哲学思想,从而形成画理与艺术实践的统一。
九十年代,当他获得全国民族风情画展一等奖之后,马不停蹄地走出国门,到美国和西欧各国,探求东西方文化艺术。此后又对老庄的思想和道家文化艺术进行系统地研究,主要吸收了老子《道德经》中有无相生和对“周易———太极阴阳说”合理的部分,把人们对中国画的艺术在对立统一的基础上加以具体化的升华。正是因为这样,他对中国的绘画与中国画的传统特点做了如下几个方面的论述“一是天人合一———寻求自我”;二是以法为法,我有我法,无法为法,无中生有,有中生无,有无相生;三是以有画无、有无相生;四是中国画的意象与意境;五是大黑大白,大干大湿,大松大紧,阳刚阴柔,洞达博大;六是中国画的笔法与线条。简言之,即是中国画的天、地、人,以及人们如何描绘和再现自然之美。
白庚延清醒地认识到他迄今的劳作,不管得到过怎样的赞誉,只不过是在探索之路上留下足印。他仍然在探索,在寻找走进理想境界的路径;仍一如既往,淡泊名利,执着追求,孜孜不倦以艺术为生命,以书画为精神寄托,为祖国民族文化艺术和世界文化艺术的发展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而努力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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